【番外】你的选择

原文tag，这篇是灿兴的番外。
ooc有，不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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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了的人去聊天室里找一个男生，骗他自己是女生，然后和他发一些暧昧的话，作为惩罚。”

朋友提出这个惩罚的时候，张艺兴的眼皮就跳了跳——有不祥的预感。他的预感一向挺准的，果然，捏着一把烂牌的他被绝杀，所有人起哄，调出聊天室的界面，随机到一位匿名网友。

张艺兴感到些许的窘迫，虽然是不知来自何处的陌生人，但要他去做这样的事，多少还是心理上感到不自在。朋友们七嘴八舌的说道：“你直接跟他说，我想要一个人疼我爱我，然后问他年龄，年龄比你大呢，就叫哥哥，叫欧巴，比你小呢，就说自己最喜欢和弟弟谈恋爱……”

其中一个人拍拍他的肩膀，看到他咬住下唇犹豫的模样，调侃道：“不就是个网友吗？关掉界面，以后也不会再聊天了。你怎么这么大心理压力？”

张艺兴摇了摇头，看到对方发来打招呼的消息：hi

他在众人期待的目光里输入：我很寂寞，需要一个人陪我。

对方似乎也没想到他一上来就这么刺激，好一会儿才回复：……显然我不是那个能陪你的人……

张艺兴回头为难的看了看他的朋友们：“人家不愿意呢。”

“你继续，不要管他愿不愿意，”出主意那个人道，“问他愿不愿以结婚为前提交往。”

张艺兴叹了口气，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慢吞吞的打字，心里祈祷对方赶快结束聊天离开聊天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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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灿烈和朴宥拉前后放了暑假，无聊的假期一到，偶尔会争夺起家里唯一一台电脑。石头剪刀布是朴灿烈输了，他只能乖乖等着姐姐玩完这一小时轮到他。朴灿烈找来一本漫画书，走去外面抱来半只西瓜，看她姐姐进入聊天室和随缘的网友聊天。聊什么都行，朴宥拉的手指把键盘敲的啪啪啪响，朴灿烈看了又看那几页漫画，终于忍不住问：“你不是要和朋友出去玩吗？怎么还在家里呆着。”

朴宥拉道：“他会来接我的，我都不急你着急什么啊。”

朴灿烈好奇问：“男生？”

朴宥拉带上意味不明的微笑，小声解释：“我有点儿喜欢他，他好像也喜欢我。我们打算今天出去一起吃个饭。”

“看来是要谈恋爱了，”朴灿烈语气有些羡慕，然后换了一种语气道，“你不想我告诉爸爸妈妈你早恋的话，就把电脑让给我。”

朴宥拉：“……”

她抱怨弟弟狡诈，看了看时间便去自己的房间化妆打扮，朴灿烈终于得以兴奋的霸占了电脑，看了看姐姐随机来聊天的霸王龙头像，忽然对他们的对话产生了好奇，上滑查看起他们的聊天。

他挖起一勺西瓜送到嘴中，正巧看到对方喋喋不休的道：你怎么不说话？别害羞啊，你多大？想不想和我玩恋爱游戏？等你哦。

靠。朴灿烈立马放下西瓜，噼里啪啦的回复他：好好在身边找个可靠的人吧，网上真真假假的，谁知道有没有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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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张艺兴无数个祈祷对方能够赶快离开聊天室结束对他心灵的煎熬时，朋友的家长打来电话催他回家。那个人的妈妈是个大嗓门，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你记得回来的时候上菜市场秘书两根葱……”

大家笑他一阵，回身问他：“怎么样，回复了吗？”

张艺兴转头，看到那个对话框里还是只有他发出去的大片羞耻的消息，摇摇头，像是解脱道：“没有呢。”

“哎……估计被吓到了吧，今天就玩到这里吧，假期快乐啊各位。”有人带头离开了，人群便很快散去，张艺兴送走最后一个朋友，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现在，立刻，马上！他要去解释一番退出聊天室。他一点也没有觉得刺激，只想赶快解开误会才好。等他回到电脑前，朴灿烈令人哭笑不得又认真的回复赫然在目。

张艺兴愣了片刻，无奈的回复道：我刚刚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我是男生，之前都是骗你的，不好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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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哭的泡菜鱼：！这一点也不好玩。
一颗很累很累的蛋：对不起对不起，吓到你的话忘掉就好了。
爱哭的泡菜鱼：你是男生？
爱哭的泡菜鱼：其实你没必要给我解释的，直接退出就好了。
一颗很累很累的蛋：我是男生，第一次玩聊天室。
一颗很累很累的蛋：谢谢你，其实…你也没必要解释的，早早退出当作没发生一样就好。
爱哭的泡菜鱼：哈哈哈哈哈。万一有人真的很需要帮助呢？反正你也不认识我，既然你不需要帮助了，就当没发生过吧~
一颗很累很累的蛋：……我也是，看你这么久不退出，真怕你当真了。
爱哭的泡菜鱼：这么巧。
爱哭的泡菜鱼：那……要不要认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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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灿烈和张艺兴成为了朋友。一生之中会遇到很多人，我们无法选择出生，无法选择家人，无法选择同学，无法选择朋友，只有网友，是可以自己选择的。

其实他们聊天的机会并不多，在义务教育的学生时代，两人的学校不约而同的禁止学生带着手机上学。上了高中晚上还有作业，能够每晚道一声晚安便是一天之中唯一的对话了。

有天晚上朴宥拉笑容比平时还要灿烂，专门坐在沙发上等朴灿烈洗完澡出来，偷偷摸摸叫他保密。

“我和男朋友在一起了。”他凑在弟弟耳边说道，声音很是甜蜜，“就刚刚，他给我表白了。”

朴灿烈点点头：“恭喜你啊。”

脑子里想起来的却是因为姐姐才认识的张艺兴，在某个城市，比他大一岁，快乐又善良的生活着。

他跑回自己的房间，打开手机给张艺兴发送信息：你还记得我姐姐吗？

张艺兴很快回复：是那个一开始陪我聊天的姐姐吗？有印象。

他们聊起过初遇，也都感叹过巧合。

“我姐姐那天和喜欢的人出去玩，今天他们在一起了。”

“我那天说的话真是很唐突，你姐姐没有产生误解吧……”

“你不要放在心上。她不会在意的。”

“祝贺你姐姐。我身边也有很多朋友找到了女朋友，是不是冬天要到了，大家都想抱团取个暖？”

张艺兴的回复令朴灿烈不由得弯了弯嘴角：“那我们没人可以抱团取暖，冻着了怎么办啊？”

张艺兴迟疑了一会儿道：“我…我也没办法，只能多穿一点了，春天总会来的。”

春天么？朴灿烈的笑意更盛：“哈哈哈哈哈，张艺兴，你就不考虑考虑你自己？”

张艺兴回复挺久才过来，久到朴灿烈都觉得眼皮上下相互吸引了，才看到他说：你不要笑我，哥哥我一定比你先找到对象。

朴灿烈眯着眼睛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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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艺兴升上高二那年，高一的朴灿烈告诉他，自己想要学音乐。

他想起自己一双父母，便是一直想让他学钢琴或者学现代舞。他趴在床上和朴灿烈聊天，张妈妈推门而入给他送来几个橘子：“看什么着呢这么开心？”

张艺兴的视线恋恋不舍的从屏幕上移开，看向妈妈的表情带着俏娇：“妈妈，你要不要教我舞蹈啊？”

张妈妈坐在他床沿，剥开一个橘子笑着问他：“你怎么忽然想学舞，小时候怎么让你跟我去学，你都不情愿呢？”

张艺兴咬着橘子，汁水在唇舌尖酸甜的迸开，他含糊又问：“我现在再学来的及吗——我是说，艺考的话。”

张妈妈以为他开玩笑，便拿出老生常谈的那一套告诉他：“只要想学，什么时候都不晚。”

张艺兴唔了一声，若有所思的低下头，给朴灿烈回复：好啊，我们可以报一所学校，从现在开始，一起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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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宥拉分手在秋季。青春年少短瞬即逝的爱恋，似乎连坚持一年都算是长久。她情绪低落，朴灿烈靠在她卧室的门框看了许久，自觉口拙无法安慰她一二，老成的叹口气关上了门。

他问张艺兴：因为很喜欢才在一起，那么久那么多回忆，为什么要选择分开呢？

张艺兴也不明白：喜欢的时候很喜欢，不喜欢的时候也许就变得冷漠了吧。

朴灿烈忽然问道：那你会一直一直喜欢我吗？

早些年，聊天还没有撤回这一功能，发出去就是发出去了，懊恼也没有用，只能干瞪着眼等着对方的回复。

他千想万想，没想到张艺兴反问了他：哪种喜欢？

哪种喜欢？朴灿烈又问了一遍自己，呆呆的盯着手机屏幕直到自动锁了屏。

哪种喜欢？

这个问题该很简单的才对，为什么他要犹豫？他在犹豫的是什么，是难以将他当成真正的朋友，还是某种感情一发不可收拾，成为了超越朋友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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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宥拉第二天一早醒来，整理好心情，倒是把昨天的悲伤翻了篇。她给弟弟打招呼的时候，看到朴灿烈明显没有睡好的样子，一脸疲惫相，看上去比她的精神状态还要糟糕。

她吓了一跳：“灿烈，你怎么了？”

朴灿烈语出惊人道：“姐，我可能有喜欢的人了。”

朴宥拉顿了顿，只觉得弟弟在她刚分手的时候讲这个，多少有些没有情商。她蹙起漂亮的眉毛，对弟弟道：“所以呢？”

朴灿烈魂不守舍，眼底布满红血丝，模样很是憔悴：“……他是个男生。”

朴宥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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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艺兴的性格柔中带刚，从小乖巧听话，但若是自己决定的事情，不肖别人多说，一定要做到才是。他先是选了周末去妈妈那里学舞蹈，下午在家，和爸爸练钢琴。钢琴从小就在学，倒是比舞蹈要简单些。他半途起步，本就比别人差了些基础，要不是心里有朴灿烈支撑着，他可能连绑着沙袋举胳膊都难以做到。

朴灿烈想了一晚上才想明白的感情，他花了几个小时就弄明白了。当他在空无一人的舞蹈教室里生硬的压腿，坐着体能训练的时候，他看着镜子里发了狠一般面无表情又隐隐兴奋的表情，他对汗水浸湿了衣服不舒服的贴在背后的时候……他就问自己：这样是为了谁？还有谁能让他终于下了决定要这样学习？

答案跃上眼前的时候，他脱力的躺倒在地板上望着高悬的白炽灯，亮的晃眼，他些微有些眩晕，胸口一起一伏的喘息，他收到朴灿烈的消息，特别关注的他有特别的铃声。

网络那一头的朴灿烈问：为什么喜欢也很轻易，不喜欢也很轻易？

他不知道不喜欢是什么感觉，他知道自己在喜欢着他。好像此时考虑这个问题就可以了。

所以他向父母坦白了。

——我有一个喜欢的人，也许不是你们想象中未来的儿媳的模样，但是最重要的是我喜欢他。他是一个男生，性别和我相同，但我觉得这并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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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宥拉帮朴灿烈保守了秘密，他也因此和张艺兴相处了很愉快的一段时间。想来那时候不曾知晓对方长什么样，声音是什么样，感情全凭想象和相信，也算是一段很美好的回忆了。

只是怎样走到无疾而终，也许冥冥中自有天意。朴灿烈家楼上的哥哥跟父母坦白出了柜，那人和张艺兴一般大，年纪轻轻的想要厮守和祝福，最后什么也没得到。

朴爸爸朴妈妈在晚餐时聊起这桩事情，开玩笑一般的对儿女道：“如果你们也像他这样，我们或许是难以接受的。”

朴宥拉端起汤碗，手抖了一下，汤汁撒在衣襟上，他看了一眼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的弟弟，两人不约而同的感到了沉重。

晚些时候他对弟弟说：“你考虑清楚，最好有了经济能力再和父母坦白，毕竟你现在什么都不能给他，他也是，连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朴灿烈捏紧了拳头，忽然他们身后传来杯子被打碎的声音。他先是抬头看到了姐姐惊慌的表情，然后心情如坠冰窟一般的颤抖着回头。

门口妈妈的脚边，玻璃碎片躺在四处流淌的牛奶里，像他一颗毫无准备就被撕裂的，鲜活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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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朴灿烈分开已经很久了。

张艺兴和他都还年少，新鲜感来的很快的年纪，这样分别算不得什么稀奇事。

忽然的别离，因为一方忽然的中止回应。就这样简单的失散了。

只是朴灿烈啊……

张艺兴看着他那个很久没再亮起的头像想，你当初问我“因为很喜欢才在一起，那么久那么多回忆，为什么要选择分开呢？”

我现在能给你回答了。

因为很喜欢在一起，因为不够那么喜欢而分别，回忆固然甜蜜，选择分开或许是各种不得已，只是没能坚持到底而退缩，是我们都不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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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看到这里的你❤️

可以和原文中灿兴的那几章连在一起看，当作是丰富人物形象了。

晚安。